第四十四章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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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凱旋，歸來
更新時間2014-6-23 16:41:11 字數：3013
雲壑國一役，我只身入敵營救回了困頓麗江的太子逸，並以和談的方式為夏朝挽回了皇家顏面，一時之間竟成了廟堂之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在班師到京的那天，全盛昌街頭夾道兩處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我高坐在一匹赤色大馬之上，對於別人不時擲來的鮮花和水果一直保持著笑容不變。這就是用血肉換來的榮耀，鮮花背後的殘忍與無情是這些身處在歌舞升平之中的百姓所看不到的，亂世中的繁華與富錦都只是過眼雲煙，或許有朝一日待戰火蔓延至此的時候，這裏的盛世也將只能變成一堆殘檐廢墟。
丞相林世儒親率文武百官出城門迎接，待看到我和舒逸以及夏舒騫一行人之後，嘴裏呼道：“太子以及兩位將軍安然歸來，陛下已在未央宮裏擺下慶功宴，望幾位隨我一同前往！”
“那有勞丞相了！”舒逸負手而立，嘴裏語氣平緩，顧完左右之後，便緊隨其後。
我睨著眼角看了看其中前來迎接的眾人之中，竟然還有六皇子夏舒煜的身影，他喬裝成了一個小侍從跟在一位年輕官員身側，在發現我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的時候，他靈機一動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噤聲。我了然一笑，轉頭也不再看向他，隨著眾人往皇宮方向行去。
未央宮中，高坐廟堂之上的夏睿帝一臉笑意地望著底下隨席而坐的文武大臣，我亦有幸坐在了太子逸的下首，與我相對而坐的正是夏舒騫，我放眼望去時，卻發現其正姿態悠閑地和一處同坐的幾位大臣談笑風生。
當夏睿帝充滿威儀的龍吟嗓音響起時，眾人方收斂了所有的歡顏笑語，取而代之的是恭謹翼翼，只聽得他說道：“韓卿家果真不負寡人所望，迎回國儲的同時，又不失我大夏天朝風範。”
“陛下過獎了，臣只是盡一個臣子的分內之責而已，況且此次出征功勞最大之人應是大皇子殿下，若不是殿下攻其不備，臣也不可能有足夠的把握攻克麗江。”我右手掌覆於左手掌之上，持平橫於胸前向其行了一禮後回道。
夏舒騫聞言深深望了我一眼後，方才接著話語說道：“兒臣著實不敢居功，若要論功行賞，太子應首當其沖，若不是太子的金玉良計，怕現今咱們這些人還留在那裏不知所雲呢？”
“唉、你二人皆過於謙虛了，若不是你們出手搭救，這大夏國儲怕是又要令寡人傷透腦筋了。”夏睿帝話裏有話，我和夏舒騫對望一眼後，便匆匆轉移視線，卻發現跪坐一旁的舒逸，臉色慘淡，頭頂似有烏雲一片。
“父王，兒臣知錯了！”舒逸將身子轉向高堂之上的夏睿帝，躬身跪倒後向其磕了一個響頭。
夏睿帝表情淡淡，濃眉下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看都沒看埋頭的舒逸，卻繼續沖著身側立著的太監總管說道：“李福安，傳寡人旨意吧！”
手捧明黃卷綢的李福安聞言，趕緊低身回道：“是，陛下！”爾後又轉頭直挺著身子沖著眾人朗聲道，“大皇子舒騫和韓靜接旨！”
我一聽趕緊迎身而上與夏舒騫並跪一排，身後文武大臣聞聲後，亦是低頭跪著噤若寒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皇子舒騫平戰有功，封為吳王，可長留京師。另右將軍韓靜本是寡人身旁形影之人，此番麗江一行，孤身入敵營，救國儲，可見其英勇可嘉，對我天朝亦是忠心耿耿，特封宮中值令官一職，位同九卿，俸祿二千石，賜宮外府宅一座……”
聖旨一宣完，底下埋頭的官員們便再也抑制不住沈吟著的討論聲，卻都是“位同九卿”，“值令官”諸如此類的議論之音。夏睿帝如此高擡自己，怕是覺得身旁已無可用之人了，故而想借用我剛盛起的勢頭，為其死心塌地罷了。
“兒臣領旨！”夏舒騫率先仰頭欲接過聖旨，卻見李福安手上仍緊握著它不放，他略有些不解的眼神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李福安打量的目光一直凝望在我的身上。
“韓靜，接旨吧！”我依舊垂著頭，久久不語，站立著的李福安臉上焦色一起，邁步向我行來，嘴裏覆又催促道，“韓將軍，接旨吧！”
或許是他的聲音不自覺加重的緣故，我清楚地感覺到背後幾道視線鋒芒如炬，忽然，我一把躲過他漸漸靠近自己的身影，雙膝往前挪動幾步，擡眼望著廟堂之上的莊嚴男子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夏睿帝淩厲的眸光一掃向我，嘴角便牽起一抹冷笑道：“可是這些賞賜太少，入不了你的眼？”
“不，臣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擡愛，只是臣乃陋鄙俗人逍遙自在慣了，受不得宮裏的約束。”我思量了一番後，繼續作答，“只是臣心內確有一事相求於陛下，就怕陛下不會答應。”
“既如此，你就說來聽聽。”顯然他興致不錯，竟還有耐心要求我徐徐道來，我也不藏掖，遂繼續說道：“臣有一友人，喚作赫連子卿，只是其身份低微，又有奴籍在身，陛下若是能免了其身上的奴籍，臣甘願以此後的榮華相抵消，望陛下成全！”此話一出，身後傳來一人墜地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便知那人是誰。
“四皇子，可還安好？”夏舒詡身旁的一位官員扶起他的身子後，低聲問道。
“無礙。”他拂手阻了那人還未脫口而出的話語，繼續垂著腦袋，可是袖下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夏睿帝低喃著，雙目一閉似在深思，倒是其旁立著的李福安最先反應過來，湊近幾步，躬身回道：“正是幾年前被俘的燕國賊人之首。”
“怪不得像是在哪裏聽過一樣，原來是他。”夏睿帝突而眸光一寒，望向我語氣冰冷道，“你方才說他是你何人？”
“只是逢過幾次面的普通朋友罷了。”我淺笑出聲，擡眼回望著他，卻聽得下面一人質疑道：“若僅是普通朋友，你為何要放棄一切為其求情？”
“李大人這話何意？”我略有些訝異之色地望向身旁跪著的夏舒騫，竟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
那姓李的官員冷笑了兩聲後，回道：“陛下，莫不要忘了那個叫赫連子卿的燕國人可是曾經暗刺過陛下之人？可如今他又和韓將軍逗留一起，其心叵測啊！”
“照你這麽說是不是只要幫燕國人說過幾句好話的，便都是他們的同夥了，那我之前還看見你和好幾位燕國女人抱住一團，這豈不是更加不可饒恕！”夏舒煜手攙扶著一位雍容女子正緩緩而至，那名姓李的官員此刻早已是面紅耳赤，幾欲出言爭辯，卻被所有人的齊齊問候聲淹沒了：“華夫人安好！”
“陛下！”
“參見父王！”林景妍和夏舒煜一同向夏睿帝行了見禮，那舒煜見所有人皆跪著，便也只好緊挨著舒逸跪倒在地。
“你們都平身吧！”夏睿帝見眾人都已跪了許久了，心中也無甚麽不虞了，伸手示意道。
眾官員聞此言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強忍著發脹的膝蓋，就地跪坐著。然而我卻依舊跪著良久未動，直到那威赫的沈穩的男音再起，我方擡頭望向他：“韓卿家，此事莫要再提，那燕國賊子，寡人饒他不死已是仁義，若還想還其自由之身，這不是宣告世人，寡人是如斯好欺負，如此皇家顏面何存？”
“韓將軍起身接旨吧！”李福安低沈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最後竟是夏舒煜看不過去了，一把拽起我的身子，替我接過那道燙手聖旨，謝道：“謝公公！”
“臣寧可不要這似錦前程，望陛下成全！”我再次跪倒在地，腦袋用力磕在了乳白色的地面之上，那一次我抱著拼死的決心想要救回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憧憬著的那個俊逸絕塵的男子，可是等來的卻是夏睿帝臉色鐵青，拂手離去的背影。
“不識好歹的東西！”
這一場宴會就這樣鬧得不歡而散，當我接到那道赦免聖旨之後，難以掩飾滿心歡愉地離開了這座深深皇庭。
這天下午，我雇了輛青帷馬車一直候在璟王府門前，阿和立在我的身側不發一言，我來回踱步的身形，終於在看到那抹俊逸身影時，停滯了下來。依舊清瘦的面容，如畫眉目之間難掩的疲憊之色，待看到我之時換做了笑靨，如斯紅顏，只是物是人非罷了，那些瑩潤雙眸的淚光終於傾瀉在了一句“回來就好”之中。
我牽著他的手踏上馬車的那一刻，輕笑著說道：“赫連大哥，此後便由我來牽著你走吧。”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只與我十指交扣的左手，原來這就是相依相偎的感覺，那一刻的我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可是幸福往往來得突然，走得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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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壑國一役，我只身入敵營救回了困頓麗江的太子逸，並以和談的方式為夏朝挽回了皇家顏面，一時之間竟成了廟堂之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在班師到京的那天，全盛昌街頭夾道兩處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我高坐在一匹赤色大馬之上，對於別人不時擲來的鮮花和水果一直保持著笑容不變。這就是用血肉換來的榮耀，鮮花背後的殘忍與無情是這些身處在歌舞升平之中的百姓所看不到的，亂世中的繁華與富錦都只是過眼雲煙，或許有朝一日待戰火蔓延至此的時候，這裏的盛世也將只能變成一堆殘檐廢墟。
丞相林世儒親率文武百官出城門迎接，待看到我和舒逸以及夏舒騫一行人之後，嘴裏呼道：“太子以及兩位將軍安然歸來，陛下已在未央宮裏擺下慶功宴，望幾位隨我一同前往！”
“那有勞丞相了！”舒逸負手而立，嘴裏語氣平緩，顧完左右之後，便緊隨其後。
我睨著眼角看了看其中前來迎接的眾人之中，竟然還有六皇子夏舒煜的身影，他喬裝成了一個小侍從跟在一位年輕官員身側，在發現我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的時候，他靈機一動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噤聲。我了然一笑，轉頭也不再看向他，隨著眾人往皇宮方向行去。
未央宮中，高坐廟堂之上的夏睿帝一臉笑意地望著底下隨席而坐的文武大臣，我亦有幸坐在了太子逸的下首，與我相對而坐的正是夏舒騫，我放眼望去時，卻發現其正姿態悠閑地和一處同坐的幾位大臣談笑風生。
當夏睿帝充滿威儀的龍吟嗓音響起時，眾人方收斂了所有的歡顏笑語，取而代之的是恭謹翼翼，只聽得他說道：“韓卿家果真不負寡人所望，迎回國儲的同時，又不失我大夏天朝風範。”
“陛下過獎了，臣只是盡一個臣子的分內之責而已，況且此次出征功勞最大之人應是大皇子殿下，若不是殿下攻其不備，臣也不可能有足夠的把握攻克麗江。”我右手掌覆於左手掌之上，持平橫於胸前向其行了一禮後回道。
夏舒騫聞言深深望了我一眼後，方才接著話語說道：“兒臣著實不敢居功，若要論功行賞，太子應首當其沖，若不是太子的金玉良計，怕現今咱們這些人還留在那裏不知所雲呢？”
“唉、你二人皆過於謙虛了，若不是你們出手搭救，這大夏國儲怕是又要令寡人傷透腦筋了。”夏睿帝話裏有話，我和夏舒騫對望一眼後，便匆匆轉移視線，卻發現跪坐一旁的舒逸，臉色慘淡，頭頂似有烏雲一片。
“父王，兒臣知錯了！”舒逸將身子轉向高堂之上的夏睿帝，躬身跪倒後向其磕了一個響頭。
夏睿帝表情淡淡，濃眉下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看都沒看埋頭的舒逸，卻繼續沖著身側立著的太監總管說道：“李福安，傳寡人旨意吧！”
手捧明黃卷綢的李福安聞言，趕緊低身回道：“是，陛下！”爾後又轉頭直挺著身子沖著眾人朗聲道，“大皇子舒騫和韓靜接旨！”
我一聽趕緊迎身而上與夏舒騫並跪一排，身後文武大臣聞聲後，亦是低頭跪著噤若寒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皇子舒騫平戰有功，封為吳王，可長留京師。另右將軍韓靜本是寡人身旁形影之人，此番麗江一行，孤身入敵營，救國儲，可見其英勇可嘉，對我天朝亦是忠心耿耿，特封宮中值令官一職，位同九卿，俸祿二千石，賜宮外府宅一座……”
聖旨一宣完，底下埋頭的官員們便再也抑制不住沈吟著的討論聲，卻都是“位同九卿”，“值令官”諸如此類的議論之音。夏睿帝如此高擡自己，怕是覺得身旁已無可用之人了，故而想借用我剛盛起的勢頭，為其死心塌地罷了。
“兒臣領旨！”夏舒騫率先仰頭欲接過聖旨，卻見李福安手上仍緊握著它不放，他略有些不解的眼神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李福安打量的目光一直凝望在我的身上。
“韓靜，接旨吧！”我依舊垂著頭，久久不語，站立著的李福安臉上焦色一起，邁步向我行來，嘴裏覆又催促道，“韓將軍，接旨吧！”
或許是他的聲音不自覺加重的緣故，我清楚地感覺到背後幾道視線鋒芒如炬，忽然，我一把躲過他漸漸靠近自己的身影，雙膝往前挪動幾步，擡眼望著廟堂之上的莊嚴男子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夏睿帝淩厲的眸光一掃向我，嘴角便牽起一抹冷笑道：“可是這些賞賜太少，入不了你的眼？”
“不，臣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擡愛，只是臣乃陋鄙俗人逍遙自在慣了，受不得宮裏的約束。”我思量了一番後，繼續作答，“只是臣心內確有一事相求於陛下，就怕陛下不會答應。”
“既如此，你就說來聽聽。”顯然他興致不錯，竟還有耐心要求我徐徐道來，我也不藏掖，遂繼續說道：“臣有一友人，喚作赫連子卿，只是其身份低微，又有奴籍在身，陛下若是能免了其身上的奴籍，臣甘願以此後的榮華相抵消，望陛下成全！”此話一出，身後傳來一人墜地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便知那人是誰。
“四皇子，可還安好？”夏舒詡身旁的一位官員扶起他的身子後，低聲問道。
“無礙。”他拂手阻了那人還未脫口而出的話語，繼續垂著腦袋，可是袖下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夏睿帝低喃著，雙目一閉似在深思，倒是其旁立著的李福安最先反應過來，湊近幾步，躬身回道：“正是幾年前被俘的燕國賊人之首。”
“怪不得像是在哪裏聽過一樣，原來是他。”夏睿帝突而眸光一寒，望向我語氣冰冷道，“你方才說他是你何人？”
“只是逢過幾次面的普通朋友罷了。”我淺笑出聲，擡眼回望著他，卻聽得下面一人質疑道：“若僅是普通朋友，你為何要放棄一切為其求情？”
“李大人這話何意？”我略有些訝異之色地望向身旁跪著的夏舒騫，竟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
那姓李的官員冷笑了兩聲後，回道：“陛下，莫不要忘了那個叫赫連子卿的燕國人可是曾經暗刺過陛下之人？可如今他又和韓將軍逗留一起，其心叵測啊！”
“照你這麽說是不是只要幫燕國人說過幾句好話的，便都是他們的同夥了，那我之前還看見你和好幾位燕國女人抱住一團，這豈不是更加不可饒恕！”夏舒煜手攙扶著一位雍容女子正緩緩而至，那名姓李的官員此刻早已是面紅耳赤，幾欲出言爭辯，卻被所有人的齊齊問候聲淹沒了：“華夫人安好！”
“陛下！”
“參見父王！”林景妍和夏舒煜一同向夏睿帝行了見禮，那舒煜見所有人皆跪著，便也只好緊挨著舒逸跪倒在地。
“你們都平身吧！”夏睿帝見眾人都已跪了許久了，心中也無甚麽不虞了，伸手示意道。
眾官員聞此言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強忍著發脹的膝蓋，就地跪坐著。然而我卻依舊跪著良久未動，直到那威赫的沈穩的男音再起，我方擡頭望向他：“韓卿家，此事莫要再提，那燕國賊子，寡人饒他不死已是仁義，若還想還其自由之身，這不是宣告世人，寡人是如斯好欺負，如此皇家顏面何存？”
“韓將軍起身接旨吧！”李福安低沈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最後竟是夏舒煜看不過去了，一把拽起我的身子，替我接過那道燙手聖旨，謝道：“謝公公！”
“臣寧可不要這似錦前程，望陛下成全！”我再次跪倒在地，腦袋用力磕在了乳白色的地面之上，那一次我抱著拼死的決心想要救回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憧憬著的那個俊逸絕塵的男子，可是等來的卻是夏睿帝臉色鐵青，拂手離去的背影。
“不識好歹的東西！”
這一場宴會就這樣鬧得不歡而散，當我接到那道赦免聖旨之後，難以掩飾滿心歡愉地離開了這座深深皇庭。
這天下午，我雇了輛青帷馬車一直候在璟王府門前，阿和立在我的身側不發一言，我來回踱步的身形，終於在看到那抹俊逸身影時，停滯了下來。依舊清瘦的面容，如畫眉目之間難掩的疲憊之色，待看到我之時換做了笑靨，如斯紅顏，只是物是人非罷了，那些瑩潤雙眸的淚光終於傾瀉在了一句“回來就好”之中。
我牽著他的手踏上馬車的那一刻，輕笑著說道：“赫連大哥，此後便由我來牽著你走吧。”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只與我十指交扣的左手，原來這就是相依相偎的感覺，那一刻的我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可是幸福往往來得突然，走得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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